风暴文章
朋友说我们真默契。只有我知道，这不是默契，是我们都不敢碰的伤口。
还记得选这对头像的那个晚上吗？我们挤在沙发上刷了整整两小时的淘宝。你说我像那只傻乎乎的小熊，总是笨手笨脚却特别温暖；我说你像旁边的小狐狸，机灵又可爱。最后我们相视一笑，同时点击了“保存”。换上头像的那一刻，你在朋友圈发了截图，配文是：“找到组织啦！”我在下面评论：“请多指教，我的饲养员。”
现在想来，那可能是我们最像“我们”的时候。
刚分手那几天，我几乎每隔十分钟就要检查一次微信。手指悬在头像上方，颤抖着，却始终按不下去。我在想，你会不会先换？如果你换了，我就必须换了，否则显得多没骨气。可如果你没换呢？是不是说明你也在舍不得？
第一个星期，你没换。我松了口气，却又更加难过。
我开始给自己找各种理由不换头像。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找新图；这张小熊拍得确实可爱；换头像还要通知所有人太麻烦……其实都是借口。真正的原因是，每次看到这对还在一起的头像，就感觉我们还没有完全结束。就像按下暂停键的电影，虽然画面静止了，但故事说不定还有续集。
有一次，我差点就换了。那天深夜，我翻到我们最后的聊天记录，你说“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”，然后再也没有回复。我哭着选了一张纯黑色的图片，在更换的前一秒，却收到共同朋友发来的消息：“你们还在一起吗？看头像没变啊。”
我慌忙退出更换界面，回了个“嗯”。那个谎言让我在深夜里哭得不能自已，却也让我保留了这对头像，又一天。
你知道吗？这对头像成了我最后的念想。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你的头像变了没有，晚上睡前最后一件事是点开大图，看着那只小狐狸发呆。它还在对我笑，就像你曾经看我的眼神。我甚至开始相信，只要头像没换，你就还会回来。
上个月，我偶然在朋友圈看到你发的聚餐照片。照片里你笑得很开心，而角落里，我看见了另一个女生的身影。我的心猛地一沉，立刻点开你的资料——小狐狸还在。那一瞬间，我竟然感到庆幸，接着便是深深的自我厌恶。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？
妈妈昨天打电话来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看你们头像还在一起，是和好了吗？”我支吾着搪塞过去。挂掉电话后，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。镜中的人眼圈发黑，嘴角下垂，明明才二十六岁，却像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。
我忽然明白，这对没换的头像，已经成了我给自己设的牢笼。我把自己关在过去的回忆里，假装时间还停留在你爱我的时候。
其实我知道，你保留头像可能也只是因为懒得换，或者还没找到更合适的。是我自己赋予了它太多意义——把它当作救命稻草，当作你还爱我的证据，当作我们还能回去的通行证。
昨晚我梦见你了。梦里我们还在那个租来的小房子里，你在厨房煮泡面，我从背后抱住你。你转身捏捏我的脸说：“傻熊，快去拿碗。”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大片，窗外天刚蒙蒙亮。
我拿起手机，习惯性地点开你的头像。小狐狸依然笑得灿烂，可我知道，它不再是对我笑了。
也许明天，也许下个星期，我会终于鼓起勇气换掉这个头像。不是因为我放下了，而是因为我必须学会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继续前行。这对头像就像我们爱情的墓碑，它立在那里，提醒着我曾经拥有过多么美好的东西，也提醒着我一切都已经结束了。
但至少在今天，就在此刻，让我再做最后一会儿你的小熊。让我相信，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变的。哪怕只是两个小小的头像，哪怕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。
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，我仿佛看见那只小狐狸对我眨了眨眼。就像你常说的：“傻瓜，我怎么会离开你呢。”
可是亲爱的，你已经离开了。只是我的手机，还记得我们相爱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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