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看着,我就点进了一个链接,是个看起来挺正规的APP,叫“星悦猜”。页面做得特别精美,注册就送彩金,说是可以参与虚拟偶像的互动竞猜。我想着,反正就是猜着玩嘛,还能更近距离支持我喜欢的虚拟偶像,就下载了。
一开始,真的就是小打小闹。猜下一首曲目、猜出场顺序,押个十块二十块的。赢了,账户里那数字往上跳一下,心里还挺美;输了,也觉得没什么,反正就一顿快餐钱。客服特别热情,天天“宝宝”、“亲爱的”叫着,还会给我发各种“内部预测”,告诉我哪个角色最近数据好,胜算大。我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组织,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刷视频了。
慢慢地,就不对劲了。他们拉我进了核心群,群里天天有人晒收益截图,几千、几万地赚,说是跟着“老师”的计划走,稳赚不赔。那种氛围,像是有魔力一样,你看着别人都在赚钱,你就觉得自己不跟上就是傻子。我开始不满足于猜歌了,去玩那种更刺激的,猜比分、猜特效触发时间,赔率更高。
我记得特别清楚,那是个周末晚上,群里“老师”说今晚有“内部消息”,保证某个角色会在特定时刻触发一个稀有特效,让我们“重注跟上”。我当时脑子一热,把那个月刚发的工资,八千块,全押了上去。点击“确认”的时候,手都在抖,不是怕,是兴奋,想着赢了就能翻倍,能换个最新款的游戏本。
演唱会开始了,我眼睛死死盯着屏幕,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。每一个镜头切换,我都紧张得喘不过气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快到那个时间点了……结果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那个角色甚至都没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镜头中央。
我懵了。赶紧去群里问,发现已经被踢出来了。私信那个天天叫我“宝贝”的客服,显示红色感叹号。我疯狂地给APP客服发消息,没有任何回应。直到那一刻,我才真正反应过来,我上当了。那八千块,是我准备给家里添置新空调的钱,就这么没了,连个响儿都没听到。
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,瘫在椅子上。手机屏幕暗下去,映出我自己那张失魂落魄的脸。我不敢告诉家里人,也不敢跟朋友说。白天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去上班,晚上回到家,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APP图标,心里堵得像压了块大石头。后悔、自责、羞愧,各种情绪拧在一起,喘不过气。我甚至都不敢再听那些虚拟偶像的歌,一听到,就想起自己那愚蠢的瞬间。
那段时间,我过得浑浑噩噩。八千块的教训,像一盆冰水,把我彻底浇醒了。什么“内部消息”,什么“稳赚不赔”,全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剧本。那些在群里晒收益的,多半都是托儿,就是为了营造一种大家都在赚钱的假象,引我们这些真正想支持偶像的傻子入局。他们利用了我们的热爱,把我们对虚拟世界的情感,变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。
现在回想起来,一切都那么明显,漏洞百出。可当时,就像被猪油蒙了心,被那种不劳而获的幻想和周围狂热的气氛给带偏了。虚拟演唱会本身没错,错的是这些藏在背后的黑手。他们太懂得利用人心的弱点了。
这件事过去快半年了,我还是会时常想起。那不只是八千块钱的事,那更像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污点,一次对自己智商的侮辱。我把这段经历写出来,不是想卖惨,就是想告诉可能看到的人,无论它包装得多么光鲜,打着多么新潮的旗号,比如“元宇宙”、“虚拟偶像”、“互动竞猜”,只要涉及到让你掏钱下注的,百分之百是陷阱。千万别信,别碰,别像我一样,等到钱没了,才追悔莫及。那份心里的憋屈和难受,比丢了钱更折磨人。保护好你自己,也保护好你对真正热爱事物的那份纯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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