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干就干。我冲进超市,低筋面粉、玉米油、白砂糖,还有整整一打鸡蛋。收银员看着我笑:“要做蛋糕啊?”我特别自信地点头,好像自己已经是个烘焙高手。
回到家,系上围裙,架势摆得十足。照着视频一步步来——分离蛋清蛋黄时,第一个鸡蛋就出了状况。蛋壳碎片掉进碗里,我手忙脚乱地捞,结果把蛋黄戳破了。没事没事,我告诉自己,小插曲而已。
真正的大戏是打蛋白。教程说要把蛋白打到“硬性发泡”,能拉出直立的小尖角。我撸起袖子开始搅打,十分钟过去了,碗里还是稀汤寡水的。胳膊已经酸得不行,我换左手,再换右手,感觉自己像个滑稽的鼓手。又过了十分钟,终于有了点泡沫,可离“小尖角”还差得远。我一咬牙,继续打,结果打过了头,蛋白开始粗糙出水。那一刻,真想直接把碗扣在头上。
好不容易把面糊送进烤箱,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前面,像等日出一样盯着。透过玻璃门,看着蛋糕慢慢长高,那种期待啊,心里像有只小鸟在扑腾。最高点时,它几乎要碰到加热管了,我激动得差点拍手——可就在下一秒,它开始回缩,越来越矮,最后中间塌成个小盆地。
拿出来一看,这哪是蛋糕啊,分明是个厚饼子。表面还有几道裂口,像在嘲笑我。我用手指按了按,倒是挺有弹性,噗嗤噗嗤的。
正郁闷着,门响了。闺蜜小雨来了,说是闻着香味来的——虽然我觉得更多是糊味。看见我的“作品”,她先是一愣,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。我本来挺沮丧的,可看她笑得前仰后合,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这是……地震后的蛋糕?”她边笑边问。
我翻了个白眼:“它只是有点害羞,想缩起来睡觉。”
我们切了一块尝了尝。外面一层硬邦邦的,里面却湿漉漉的,蛋腥味特别重。小雨嚼了半天,表情复杂地说:“嗯……至少挺顶饱的。”
那个下午,我们俩就坐在厨房里,对着这个失败的蛋糕笑了整整一个小时。小雨说我打蛋白的样子肯定像在练打狗棒法;我说她要是再晚来会儿,可能就见不到完整的厨房了。我们一边笑,一边把失败品掰成小块蘸酸奶吃——别说,这样反而还不错。
笑着笑着,我忽然不觉得难过了。看着这个塌陷的蛋糕,看着闺蜜笑得眼泪都出来的样子,看着面粉还沾在鼻尖的自己,心里反而暖暖的。
后来我才知道,温度太高了,蛋白没打好,翻拌手法也不对——问题多得能写本书。但那些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在那个普通的周末,我尝试了一件从没做过的事,虽然搞砸了,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快乐。
现在那个塌蛋糕的照片还躺在我手机里,每次看到都会笑。它提醒我,生活里最珍贵的时刻,往往不是那些完美的成功,而是即使搞砸了也能开怀大笑的时光。就像那个下午,在满是面粉和糖渍的厨房里,两个姑娘对着一个失败的蛋糕,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原来,真正的甜蜜不只在完美的蛋糕里,更在我们愿意尝试、不怕出丑的勇气里,在即使失败也能一起欢笑的友情里。
自那以后,我又试过好几次做蛋糕,有的成功了,有的还是失败了。但无论结果如何,我都会想起那个第一次——那个塌得很有个性的蛋糕,和那个笑得特别开心的下午。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,在一次次搞砸又重来的过程中,我们反而尝到了最真实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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