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,”他说,“这事交给我,会处理好的。”
他的语气那么笃定,眼神里透着让人安心的诚恳。那一刻,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真的落了地。毕竟,我们认识三年了,虽然不是至交,但也算得上朋友。工作上打过几次交道,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靠谱的、负责任的。
“大概需要多久?”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他想了想:“下周吧,最迟下周三给你结果。”
我点点头,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事情解决后要怎么安排后续的工作。离开他办公室时,脚步都轻快了许多。
第一周过去了,没有任何消息。我想他可能是忙,毕竟谁都有工作堆积如山的时候。第二周的周一,我发了条微信给他,语气轻松地问了问进展。他很快回复:“在办了,这几天就搞定。”
于是我又等了一周。
第三周周四,我忍不住打了电话。电话那头的环境音很嘈杂,他似乎在某个活动现场。“哎呀真不好意思,这几天太忙了,”他的声音带着歉意,“明天,明天一定给你答复。”
可明天来了又走,依然杳无音信。
我开始有些不安了。倒不是事情本身有多紧急,而是这种等待的感觉越来越沉重。每次手机响起,我都期待是他的消息;每次看见微信有新通知,心跳都会快上几拍。可一次又一次,希望落空。
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,我加完班回家,地铁上人很少。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灯火,我突然觉得特别疲惫。不是因为工作累,而是心里那根弦绷得太久了。
我又给他发了条微信,这次写得稍微正式了些,询问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。这次,他没有立即回复。直到第二天中午,才收到两个字:“快了。”
快了是什么时候?一天?一周?一个月?我想追问,却又怕显得咄咄逼人。毕竟我们还要继续共事,毕竟他说过他会的。
等待的日子里,我开始回想我们相识的点点滴滴。三年前的一个项目会上,他主动分享了自己的经验,帮我们团队避免了一个大坑;去年我负责的一个活动遇到困难,他二话不说调动资源来支援;就连平时在走廊遇见,他也总是先打招呼的那个。
这样的人,怎么会言而无信呢?我替他找了很多理由——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,可能是在等某个关键节点的确认,也可能是他想把事情做得更完美再给我答复。
两个月过去了。北京的秋天来得特别快,一夜之间梧桐叶就黄了。我走在铺满落叶的人行道上,突然收到他发来的朋友圈点赞——他给共同好友的动态都点了赞,唯独没有回复我的消息。
那一刻,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沉了下去。
不是愤怒,更像是失望,对自己判断力的失望。我失望的不是他没能解决问题,而是他选择了沉默;我难过的不是事情被耽搁,而是那份信任在一点点被消磨殆尽。
前几天,另一个朋友偶然提起他:“听说他最近挺顺的,刚升了职。”
我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——原来他不是忙得不可开交,只是我的事情在他那里排不上号。
昨天整理微信聊天记录,滑到和她的对话界面。最后一条还是我两个月前发的:“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,随时告诉我。”
下面空空如也。
我犹豫了很久,要不要再发一次消息,或者直接打电话问个明白。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,最终还是退出了聊天界面。
有些答案,沉默已经给出了。
这件事让我明白,成年人的世界里,有些承诺就像秋天的蒲公英,风一吹就散了。不是所有的“放心”都值得放心,不是所有的“会的”真的会。
现在的我,依然愿意相信别人的承诺,但学会了在等待的同时继续前行。毕竟,自己的人生剧本,不能总等着别人来写下章节。
窗外的银杏叶正一片片飘落,金黄金黄的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我关上聊天窗口,打开新的文档。有些事情,终究要自己来写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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